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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爱的同龄朋友们,想来你们上小学时的条件,无论从师资力量还是环境都会比我优越得多吧!

 

我的小学是在四川金鸡的一个山上小镇里上的.学校很简陋,课桌都是用石头堆成的,上面抹了一层水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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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些教书的城市小姐来了不到两月便闹着要走.所以,我的小学一年级都是断断续续上过来的.

 

   二年级开学后,我在家里等了一个多月,才总算盼来了个新老师. "我姓古,古板的古,你们以后就叫我古老师好了.”

 

"这位古老师长得高高挑挑的,大慨一百九十公分左右,站在大家面前,显然鹤立鸡群,裤子上有两块大补丁,非常醒目.

 

"从今天起,由我教你们国文和算术.   现在请大家打开课本......”


他讲起话来颇有大将风度,字句铿锵,从容不迫。每个动作,仿佛都具有魔力似的,吸引着我们的注意力……

 

这一堂课下来,就学了不少字词。其中的“奉”字,他写得特别大,在黑板上显得很突出,当时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
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字的,因为它在我脑海里留下的,已不仅仅是字形了……

 

“当当当......"放学的钟声响了。我们山里的孩子野惯了,一下课就像小鸟般往家飞。这不,又有几只“小鸟”无影无踪了。

 

古老师一反刚才的从容态度,急急忙忙东跑西追地把他们撵回来。

 

  现在想起来,古老师上课时确实是个胸有成竹的大将,可做起这些事来,却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的,甚至有点束手无策呢!

 

他追回了那几个,已经满头大汗,经用满是粉笔末的手一揩,那模样还真有点滑稽。他忙着把我们按住址编成几个小队。

 

我们队是去乡下的,路最远,也最有趣,一路上有不少小河小塘,小鱼小吓,是古老师最不放心的一队。他对我们千叮咛万嘱跗:“别下河,有血吸虫哦!”……

 

直到我们一起张开小嘴,齐声高喊:“晓得了!”这才让我们走。


可刚走到半路,老师又气喘吁吁的赶来了说是不放心,要亲自送我们一趟。


这一送就四年,至少在我离开他之前。他是天天要来护送我们这只队的,无论刮风下雨,严寒酷暑……

 

    可有谁知道,此时,他的两个女儿饿得直哭,急得等他回去烧饭呢。

 

对于古老师的身世,我是一无所知,只知道他和他的两个女儿住在学校的一间小套房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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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小千金在乡下算得上是很出众的妞妞,特别是头上的小辫,一天一个花样,别致可爱。 


一天,已放学了,我到老师家去拿忘了的作业本。看见他的小女儿坐在他的漆盖上正哭着要水果糖,这个,在我们那儿不算啥,街上到处都有卖的.

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images (4).jpg 可老师没去给孩子买,只是一味地哄着她,那种神情有跟我回家时一个样儿:"别哭,等爸爸发了工资一定给你买最好吃的……”


“爸爸有了钱就会寄给奶奶,不会给我买糖吃的。”

 

    女儿哭得更大声了。古老师没说什么,只是紧紧地搂住女儿。


过了许久,才又打起精神说:“来,先让爸爸给你扎一个最好看的小辫,好让别人都夸你漂亮,好不好?”“好”女儿立刻破涕为笑。

 

古老师蹲下身来,嘴里咬着几根像皮筋,两只大手在小小女儿的头上绕来绕去,不一会儿,就生出了两朵玲珑可爱的小花,真看不出这位古古板板的古老师有这等“手艺”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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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现在,我每想起这幅情景,心里便涌起一阵心酸:跟天下父母一样,他爱女儿,不仅是个好父亲,而且还是个温和,细心,能干的好母亲,然而,却不能满足女儿小小的要求……

 

他承受沉重的生活负荷,默默咀嚼着人生的艰辛,毫无怨言地体味着不公平的待遇,而踏上的,是一条以社会为中心的轨迹,奉献出的,是知识,理想和情操……我不禁想起了第一堂课上就学会的那个大大的"奉”字。

 

    大约跟古老师学了四年的时间,我就跳级考上了县城中学,也不得不离开古老师了。现在回想起来,古老师似乎从没严厉地训斥过我,也没专门给我讲过什么大道理。

 

这是他的失职吗?我不这么认为。他用自己的言行举止潜意默化地感染着我们,他这样的身体力行已化为一种精神,尽管当时感觉不到,但已深深地沁如了我们幼小的心灵。 

 

    我虽已在外地上学,但逢年过节学校放假我总要回去看看。可是,竟从未回学校去看过古老师。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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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过去我常因自己的年轻而轻易地原凉了自己,而这次却不能饶恕我为人的浅薄,因为,我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。听同校的一位老师说,古老师已被定居美国的两位女儿接去了,还说了一件事,让我激动不已----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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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学校第一次调薪资时,古老师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名额,可当他得知同事高老师比他更需要钱时,他便毫不犹豫地把来之不易的名额恭手让给了比他还困难的高老师。

   此时我的心情难以平静,度步来到上学时走过的田野上,真有点“昔人已乘黄鹤去,此地空余黄鹤楼”的那种悲凉感觉。

 

其时已是夕样西下,火红的太阳在空旷的田野上粗狂地勾勒出几条耕牛的身影。它们正拖着沉重的耕犁,默默地奉献着气力,缓缓地耕耘着。我在想:也许人类历史就是这样被耕耘出来的吧!


    古老师需要钱,对于一个孝顺的儿子,一个爱女儿的爸爸来说,他实在是很需要钱呀!我明白,他当时是在怎样矛盾的心境下,才把到手的钱毅然让给同事的啊!

 

人固然不能抽象地生活在信仰之中,但也不能抛开信仰“实惠”地求生存。古老师的信仰,就是第一堂课教我的那个大大的“奉”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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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屈指可数,我已十几年没见古老了。说实话,我很想念他,不知他过得好不好?不知他是否快乐安康?但我敢肯定,他的两位漂亮的女儿一定对他孝顺有加!在此,献上我最真诚的祝愿,我衷心地祝愿他-我的启蒙老师:永沐主恩-幸福安康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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